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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求、求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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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使神差,米邇在路邊攤上算了個命。

算命先生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:“姑娘,相遇即是緣分,本道精通五行八卦,能預測股票漲跌、婚姻前程……”

“您就說我今年能遇到桃花嗎?”

算命先生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,沈吟半晌。米邇了悟,往小箱子裏投了10塊錢。他這才慢悠悠開口,露出大黃牙:“有哇。”

米邇面露喜色:“真的?”

“當然是真的!而且今天就有一朵,命中註定,一切都有因有果啊!實不相瞞,本道今年也就30來歲,沒談過女朋友,不遇到對的人絕不會將就……”

米邇:“?”

大黃牙傾身一步:“我不就是這朵桃花嗎?”

臭流氓!之前跟著好友王韻雯學了點跆拳道,米邇擡腿就給了他一腳,轉身就走。這人在後面喲喲直叫:“姑娘,不要不信,句句屬實啊!嘶,疼死本道了喲……現在的姑娘撒,真是彪悍,難怪單身……”

米邇懊惱,今天真是腦子抽了,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她竟然去算命,白瞎了10塊錢,都能買一大杯紅豆雙皮奶了。一腳將地上的塑料瓶踢進垃圾桶,去他的姻緣!

街上情侶成雙成對,脖子上掛著紅領巾的小學生手拉手,角落裏的流浪狗也趴在地上流著哈喇子眉目傳情。作為單身狗的她,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一萬點暴擊。

想當年她上小學的時候還經常對小個子班長多看一眼,奈何家長管得太嚴,早戀的苗頭掐死在搖籃裏。到了高中穿著寬大的校服,頂著一個星期才洗一次的油頭在學校裏風風火火。油頭的女孩子是沒有青春的,咬著筆桿寄希望於大學能遇到白馬,哪知道男女比例三比七,挫男都能腳踏兩只船。於是自暴自棄,吃吃喝喝,除了上課就是宅宿舍看小說,體重飆到120。

大二寒假和高中同學聚會,毒舌男講:“都說大學是所整容院,米邇,給你主刀的醫師明顯不合格嘛……”

反應過來後全場大笑,她悲憤地又吃了兩碗。

工作以後的米邇終於瘦到了正常體型。平心而論,她五官長得還算標致,眼睛不大不小,瞳仁黑黑,嘴角似有似無地翹起,自然卷的頭發用皮筋松松束起,加上她白體恤牛仔褲的打扮,應該算是小清新美女一只了。

她上下班的路上都不忘搜索帥哥,無奈桃花一直都沒來,出去玩坐火車也沒來個艷遇什麽的,旁邊坐的都是大叔大媽。有的大叔倒是挺熱情,和她聊了一路,內容都是說他兒子有多優秀,米邇心裏竊喜:“這是要給我介紹?”誰知人家下句話就是他兒子的女朋友怎麽怎麽滴了。

轉眼之間她就畢業一年,老大不小了。昨天她媽還給她打電話,說村裏有個比她小的姑娘生娃當娘了,“我說姑娘啊,我的要求也不高,你就談個男朋友,過年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就行。省得村裏人說閑話……”米邇吐槽,男人又不是街上的小狗,隨手拎一只就回家了。

王韻雯也經常拿這事打擊她,見面必虐單身狗。米邇受了刺激,一口幹了手中的苦咖啡,豪氣放話:“姐就不信今年脫不了單!”

王韻雯呵呵笑著買單,露出“要是你沒做到就打死你”的表情。

“算命的剛還說我今年有桃花呢。”米邇心虛。唉,單身久了,脫單難之難,難於上青天。

從咖啡店出來,天空淡淡藍,太陽西沈,空氣裏熱度不減。她在馬路邊耐心等待紅燈,琢磨著晚上吃啥。交通燈上,紅色數字在一秒秒跳動,原來一分鐘可以這麽長。

每一秒都似乎比平時拉長了十倍。

汗水從額頭沁出,米邇用手背抹了把汗。空調房和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,出來感覺就像進了個大蒸籠。一起等紅燈的小姑娘玩著手機,擡頭看了眼顯示屏,倒數37秒,短裙下的小腿焦躁地跺了跺。

在市區的喧囂裏,她仿佛聽到了心跳聲,咚咚咚,卻又不是她的。

10,9,8,7,6,5,4,3。

缺乏耐心的行人已經忍不住往對面走了。

……2,1。

“請你嫁給我吧!”

“哈?”

她回頭,一名年輕男子單膝跪地,右手高高舉著一只盒子……細看,盒子上竟然印了只呲牙咧嘴的狗,這是……狗糧?

瞥到對面的綠燈已經亮起,她趕緊走,誰知T恤下擺被人揪住了。

“請你嫁給我吧!”男子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,把之前的話重覆一遍,順便把狗糧舉高,等著她收下。

這一幕分外詭異。

她想走,可是衣服下擺在他手裏,“你放手!”

“請你嫁給我吧!”

不論米邇說什麽,青年的回答都只有這麽一句。

精神病院的門沒關好?

糾纏兩分鐘,米邇徹底失了耐心。眼前這青年白白凈凈,怎麽腦子不好使呢?真是可惜了這幅好相貌。她一字一句:“你再不松手,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

青年不為所動。

米邇眼睛微閉,暗暗蓄起力量,狠心一腳踹過去。

青年悶哼一聲,依然還是緊拽著她的衣服不放。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,他另一只手裏的狗糧掉落在地,盒子開了,圓圓的顆粒滾落在地。

他看了她一眼,終於慢慢松開她的衣服。

米邇過了馬路,回頭一看,那個奇怪的青年幾乎是以趴著的姿勢,把落在地上的狗糧一顆一顆撿起,吹掉沾到的浮灰,再一顆顆放回去。

側影很落寞。

像是失戀的美少年在撿拾破碎的心。

撿完狗糧,青年投過去一瞥,濕漉漉的眼睛,寫滿埋怨。米邇忙轉過頭,他這眼神是怎麽回事?搞得就像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似的。

真怪。

她在外面解決晚飯,點了一整只烤雞給自個壓驚。

快到家門口,她又發現了熟悉的身影,那個神經病坐在墻角,懷裏抱著狗糧。她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,躡手躡腳地走過去。差點就跨過去了,褲腿被人抓住了。她的心一顫,欲哭無淚,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歷,被精神病人纏住了。

“你到底想幹嘛?”她一臉忍耐,手指放在手機屏幕上,“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!”

“請你嫁給我吧!”

嫁你個大頭鬼!

米邇再次出動“佛山無影腳”,求婚青年身子一歪,楚楚可憐地倒地,腦袋磕在地上,還固執地抱著狗糧盒子。

回到出租屋,米邇仰脖灌了一大杯水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外面已是薄暮,她窩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,起來做晚飯,取了一個雞蛋一把小蔥,做了個蛋炒飯。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,她往窗外看了看,那個身影還待在墻角,似乎在梗著脖子朝這邊看,她忙關上窗。

晚上八點多,劈裏啪啦下起雨。下雨的時候,人總是睡得格外香。不上班,睡到自然醒的米邇穿著兔子睡衣去樓下早餐店買生煎包。

那個神經病竟然……還在?

作者有話要說: 小聲說一句,我胡漢三終於回來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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